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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23. 她在你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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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的秘密能使兩個人產生奇妙的公共點,清香肆意的廊廳深處,互相對視的這對男女。宇宙仿佛成了只有他們二人的宇宙,年輕的熱血經由脈脈三千血管,不停逼向心扉。

木川唯在猶豫是等待對方先擲出、亦或自己先拋出那足以決定往東或往西的話語。

“早餐。”

她最終颯然端起攤鋪在青色餐桌上的盤碟,輕輕一放,眉心深處驟然飄過一縷草莓果味的清甜氣息。

“啊?”爆豪頃刻回過神來,眼角的餘光瞥著對面的女生。她嬌麗的手安靜擱在膝上,安靜地如同沒有脈搏。

飄過的草莓氣息漸漸自鼻根處溜走,墻上掛鐘的聲響驀地將人打回原形,結束這詭異的氛圍。少年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辣味增面,叉燒嫩筍香蔥木耳絲海苔紅姜應有盡有,香氣撲面而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對昨晚的事情絕口不提。這種默契說來也有些好笑,如果不是如此,想必爆豪勝己還能夠繼續自在地狂懟木川姑娘。依他的脾氣,大概也是前半生裏少有的心神不定。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旦尷尬的情況發生後,假若一方很快沈默不語,那麽原本不打算當一回事的另一方也會被情緒渲染,跟著不言不語。

“餵——”

爆豪挑起眼梢,覆又張口結舌,他有些不爽地嘖了一聲:“我說,可以結束了吧。”

“什麽?”黑發少女擡眸。

他說不出口想要她恢覆往常樣子的話,又覺得自己這樣又蠢又傻,於是作罷。只不過握著筷子的手力度加大,臉上的神情也添上幾分怒意,眉頭深深蹙起。

“你為什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到別人家做客起碼得陪著笑臉吧,這種好像在用礦泉水瓶蓋吃飯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唯姑娘已經決定把往事和自己的節操一起拋之腦後了。

“還不是你這個白癡一直擺著死人臉!”爆豪勝己一聽就來氣,他這樣到底是為了誰啊,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憋著一口火終於能發洩了。

“我在思考你單身的原因,現在想想大概是由於腦子吧。”木川一臉憐憫。

“又關老子什麽事炸飛你啊!”

“而且還有家暴傾向。”

“切。”奶金色頭發的少年突然偃旗息鼓,他別過腦袋,毫不躊躇地將答案擲向木川唯,“我不會說的。”

“是嗎。”

唯姑娘卻並不領情,她微微揚起下巴,氣勢不減反增:“我也會保密的。”

少女說得就像吃虧的人並非自己,實際上爆豪卻瞥見了她稍稍斜向擡起的雙膝以及發白的指尖,他默不作聲,將視線挪開了。

一個是洗澡被看光全身的少女,一個是變成幼犬在同班同學面前丟臉的少年,到底誰更倒黴,這也算是個千古謎題吧。

城市的雨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冬天能將雨衣凍得硬邦邦,秋天搖晃燭焰燈芯,春天讓短袖濡濕如洗,夏天——夏天時好似一根銀制細簪掉落榻榻米,滾至和服衣擺下,珍珠閃爍紅藍金光。

天空陰沈沈的。

木川撐著黑傘微微墊腳,手裏還提著一個紙袋。身邊的少年吵吵嚷嚷,說自己不需要打傘,然後在她固執的堅持下頂著十字路口,眼角微抽。

“拿來。”他一把奪過傘柄,目光在觸及女生下半臉所戴的白色口罩後不禁嗤笑起來,意有所指,“矮子。”

木川唯默默在少年的白T恤上抹了一把手裏濺到的雨水——由於沒有校服,他穿著她買大的L碼衣服,打算去學校的更衣室換備用的。

“你的話太多了。”唯姑娘面無表情。

“滾。”

男孩子青春期刻意壓低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他似乎不耐煩了,舉起傘就裝作要偏向另一側,打算讓傾盆大雨澆在女生的發頂,讓她成為一只落湯雞。

“爆豪同學,我覺得你應該反省一下自己。”木川姑娘連忙一把按住傘桿,掌心是冰涼的金屬質感,“而不是對一個善良的15歲少女說讓她滾這樣的話。”

木川唯身高163cm左右,爆豪勝己身高則是172cm,這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差不多10cm,將近半個頭。所以當木川試圖搶回自己的黑傘時,某個少年換手高高舉起傘柄,笑得就像是會吃小孩的大反派。

紅瞳少年笑得張狂,疑似大仇已報的感覺。在他眼中,黑發姑娘原先冷澀的笑意瞬間變得生動了,她臉上的肌肉不再是為了自我表現而顫動,眼中的寧靜不再是為了增強恬淡的印象——不再是虛偽的誇張情態,他對此感到莫名的興奮。

無法捕捉的情感波浪順著發絲般的細管從心底難得滲出數滴,在俗世的大雨下留下倏忽一閃的影子。

木川唯難得像個真正的小孩子那樣,跟同班男生因為簡簡單單的雨傘歸屬問題你戳我一下,我回你一掌,兩人幼稚地來來往往,就這麽一路打到了校門口。

趁爆豪勝己去更衣室換備用校服的空檔,鹹魚少女拿起自己包裏的一疊信件開始挨個發放,那些告白回信厚得就像種花家春節結束的快遞,不過她還是在上課鈴響之前發完了。

不少男孩子震驚於她親手寫的長長回信,雖說是因為外貌而產生的交際,但對不相熟的人,大多數學生還是心存疑忌的。連自己都可能會被自己蒙騙,更何況外人為避免利害沖突和利益損失往往戴著厚厚的面具,面具背後的真意難以揣摩。

他們沒想到自己興許會石沈大海的告白竟然換來了當事人認真誠摯的回覆,這是很多人所未曾料到的。

譬如普通科的小野嵐,這位日後成為雄英木川後援會雷打不動會長的少年此刻正眼淚汪汪地目送心中的女神翩然離去。

紅眸的少女未施粉黛,側顏卻美得不可方物。她解開束發帶好讓頭發披散開來吹幹,輕輕甩了下頭,登時肩背上裊裊蒸騰起一團氤氳。黑發對著廊外,任風撫弄。淺淺淡淡的眉尾惹得人情不自禁聯想到灑滿紫色斜暉的夕景。

莎翁評女人道:“脆弱啊,你的名字是女人。”脆弱的女孩子給人感覺猶如在松軟米飯上撒去一層花崗沙,硌得毫無防備的牙齒咯吱作響。但木川不同,小野做夢也不敢賞玩她,他只敢獻出滿腔誠懇,以成為她青眼以待的對象為榮。他絲毫也不懷疑木川唯是否具有愛人的資格,只從她的紅眼、黑發、黛眉、緋唇以及這份溫柔中看到了被愛的資格,從而一心一意地追隨、仰慕她。

木川唯並不知情,應該說,就算她知道了也不過是記憶宮殿裏的細碎石子——還得費盡心思委婉奉勸對方不要喜歡自己,這種事情她已經相當討厭,並且發誓再來一次就直接嚴詞拒絕,管他是否心靈脆弱尋死覓活。

她當然有喜歡的人,這點毋庸置疑。

不過倘若叫爆豪知道,就在自己去換衣服的短暫時間內木川唯便偷偷摸摸去見了導致他昨晚變成幼犬的罪魁禍首,也許會當場爆炸吧。

但他不知道,於是等唯姑娘回到英雄科A班時僅僅回以一個若無其事的白眼。明明一起度過了夜晚,少男少女們偏偏在人前表現得像是陌生人,木川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大大咧咧翹著二郎腿的前排榴蓮頭少年,很快移開視線,拿起之前在雨中一直護在懷裏的紙袋。

“轟同學。”模糊不清的紅影子攪拌起沈澱在眼中的泥土,燦艷艷的柔波自唇角泛起。她以不大不小的聲音喚出斜前方男生的姓名,語調還算溫和。

轟焦凍還記得昨天傍晚的事情,他本以為木川唯不會再找他說話了,卻沒想到少女竟然像失憶一般將宣戰誓言忘在腦後。他不動聲色地蹙起眉頭,偏頭打量著她的神情。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如果她只是說說而已,那麽[可能會被我打敗]這樣的句子也全部作廢了嗎?那麽糾結一整晚同班女生未來可能是敵人的他又算什麽呢?

轟焦凍產生了一種隱隱約約的煩躁情緒,他盯視著對方,語氣算不上好:“怎麽?”

“你的校服外套,已經洗幹凈了,謝謝你。”木川完全沒有想那麽多,對她而言,宣戰是宣戰,日常是日常,哪怕是上一秒你死我活的敵人,下一秒也可能和和氣氣地坐在一起嘮嗑。

更別提昨天那句話壓根就不是轟焦凍以為的對戰宣言。

面對女生這樣良好的態度,少年原先滿腹的郁悶也無處可發,他只楞怔了幾秒,很快就恢覆尋常,伸手接過紙袋:“沒關系。”

——既然她想,那他也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轟焦凍沒有意識到他這樣的想法其實有點賭氣的意味在裏面,明明只是普通的班級同學而已,也用不著這麽隆重的對待。

“嘭——”

一聲巨響從前排傳來。

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原來是爆豪勝己突然踢飛了講臺下面的備用板凳。

“嘰嘰喳喳的吵死了!”少年徒然拔高音量,視線掃過班級後排,自高而下的語氣到鼻端戛然停止,轉成一聲冷哼。他吊兒郎當地走回座位,狹長的紅眼睛射出尖銳的光嚇得後座的綠谷出久默默抱緊了自己的書包。

飯田天哉也適時維持了一下秩序:“大家安靜一點回到座位上,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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